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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甜得正 第2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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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些粉末。

    龙安心认出是山苍子磨的粉——上周老人演示过,这种野生香料能抑制霉菌又不留药味。

     "山苍子三克配十斤果肉,"龙安心赶紧补充,"和...和甜藤酒一起拌。

    " 小杨记录的手突然停住:"甜藤酒?是苗族特有的那种?" 吴晓梅轻轻放下绣绷:"要用雷公山北坡的糯米,在枫木桶里..."她突然住口,因为父亲警告地咳了一声。

     龙安心这才意识到差点泄露秘方。

    小杨却兴奋地拍大腿:"这就对了!地理标志产品必须要有地域特色原料!" 正午的阳光斜射进仓库,照得灭菌锅上的焊缝闪闪发亮。

    小杨临走时留下厚厚一叠表格,龙安心翻到第三页就看到了"需提供传统工艺传承谱系证明"的字样。

     "要务婆的族谱?"吴晓梅咬着嘴唇,"她连户口本都没有..." 阿蕾嫂突然从门外探头:"快来看!出糖霜了!" 晒场上的竹筛里,第一批试验品正发生奇妙的变化。

    果肉表面渗出细密的白色结晶,在阳光下像撒了层碎钻。

    龙安心小心地捏起一片,糖霜在指尖融化成黏稠的蜜露。

     "成了?"他不敢确定地看向吴父。

     老人接过果脯对着太阳看了很久,突然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屏住呼吸。

    龙安心注意到老人的喉结动了三次——这是苗族尝味时的古老习惯。

     "甜得正。

    "吴父终于开口,皱纹里积着阳光,"像七九年那批。

    " 阿蕾嫂欢呼着跑去通知寨老。

    吴晓梅的银簪在跑动中晃出细碎的光斑,照亮了墙角堆放的失败品——那些发黑变硬的果干曾让龙安心整夜失眠。

     下午的合作社突然热闹起来。

    寨老们轮流品尝新品,务婆裹着她那件永不更换的靛蓝大襟衣,用没牙的牙龈慢慢磨着果脯。

    龙安心紧张地看着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——在寨子里,务婆的评判往往一锤定音。

     "汉人娃娃,"务婆突然用汉语说,"过来。

    " 龙安心蹲下身,闻到老人身上混合着草药和烟熏味的复杂气息。

    务婆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按住他左手腕——那里有块工地留下的烫伤疤痕。

     "疼不?"老人浑浊的眼珠盯着他。

     龙安心摇头。

    务婆却笑了,露出光秃的牙床:"疼才能记住。

    "她指了指正在登记的杨干部,"官家的人,给糖也要留三分。

    " 小杨正在给产品拍照,突然指着包装布问:"这个蝴蝶纹有名字吗?" 吴晓梅低头继续绣花:"仰阿莎的翅膀。

    " "应该注册成商标!"小杨的钢笔激动地在表格上画圈,"现在文旅产品同质化严重..." 龙安心突然想起广州超市里那些包装精美的特产,确实都长着相似的脸。

    他看向吴晓梅手中的绣片——星辰纹的排布方式与昨夜看到的猕猴桃籽囊惊人相似。

     傍晚时分,龙安心在仓库后墙发现个奇怪的记号:用木炭画的简易蝴蝶,翅膀处钉着三根山苍子树枝。

    吴晓梅看见后脸色微变,匆匆用裙摆擦掉了图案。

     "阿蕾嫂画的,"她声音压得极低,"意思是...有人眼红了。

    " 龙安心想起昨天去后山时,发现两株最好的猕猴桃藤被人剥了皮。

    当时还以为是野猪蹭的,现在想来那伤口太过整齐。

     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"寨子里不是都同意..." "款约会是同意了,"吴晓梅的银簪在暮色中泛着冷光,"可每家想法不一样。

    " 她告诉龙安心,阿蕾嫂的堂弟吴老四去年就想承包后山种天麻,因为款约会反对没成。

    现在看到汉人用野果赚钱,难免有想法。

     仓库里的烘干机突然报警,龙安心冲进去发现温度失控飙升到80℃。

    他急忙断电,掀开舱门时焦糊味扑面而来——最新一批试验品全变成了黑炭。

     "电路被改了。

    "龙安心指着温控器后新接的线头,手电光照出绝缘胶布上沾着的松脂——寨里只有猎人才用这种防水胶布。

     吴晓梅的脸在阴影里变得模糊。

    远处传来芦笙练习的声音,调子古怪地断断续续,像在传递什么讯息。

     当晚的款约会在鼓楼前举行。

    吴公的野猪牙拐杖在地上敲出沉闷的响声,火塘的光把十几个寨老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,如同古老的皮影戏。

     "汉人的机器烧了祖传的果子!"吴老四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刺耳。

    他今天特意穿了件汉式夹克,口袋里露出半包中华烟。

     龙安心刚要辩解,吴父的拐杖突然横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老人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层层打开是几片发霉的果干——正是龙安心第一批失败的作品。

     "汉人娃娃,"吴父用生硬的汉语说,"自己尝。

    " 霉斑在舌尖爆开苦涩,龙安心强忍着咽下去。

    这比他在工地吃过的任何苦头都难以下咽,却让他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
     "我用错方法了。

    "他转向寨老们,声音在鼓楼里回荡,"应该先问山神,再问机器。

    " 务婆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。

    龙安心继续道:"明天我撤了烘干机,改用竹筛晒。

    " 吴老四冷笑:"太阳是你家的?" "用我家晒谷坪。

    "阿蕾嫂突然插话,"朝南的,一天晒足八个钟。

    " 争论持续到月过中天。

    最终达成的协议充满苗族式的微妙平衡:龙安心可以继续加工猕猴桃,但必须雇寨里人采摘;烘干机要搬走,但允许保留灭菌锅;每年收成的十分之一要埋在古枫香树下,作为给山神的供奉。

     回仓库的路上,吴晓梅突然拉住龙安心的袖子:"你看。

    " 月光下,灭菌锅的钢铁表面凝着层露水,焊缝的阴影在月光中竟勾勒出蝴蝶翅膀的纹路。

    龙安心想起父亲生前常说的一句话:铁器用久了,会记住主人的心思。

     第二天清晨,龙安心在仓库门口发现个粗陶罐。

    掀开荷叶,里面是用米酒腌制的整颗猕猴桃,标签上是吴父歪歪扭扭的汉字:"给汉人娃娃的醋栗酒方"。

     他尝了一小口,甜中带涩的滋味在舌尖炸开,像咬破了颗未熟的星星。

    晨雾中,早起的守夜人又开始练习芦笙,曲调穿过枫香树枝,惊飞了满树麻雀。

     龙安心的指尖擦过温控器上残留的松脂,黏稠的触感让他想起广州工地使用的防水胶。

    吴晓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银镯子硌得他生疼:"别碰,会过敏。

    " 月光从仓库的气窗斜射进来,在烘干机外壳上切割出锐利的几何光影。

    龙安心蹲下身,发现电源线切口整齐得像用猎刀削的竹签——吴老四年轻时是寨里最好的篾匠。

     "要报警吗?"他摸出手机,屏幕上裂痕像蛛网般蔓延——这是上周搬运果子时摔的。

     吴晓梅摇头时银簪流苏沙沙作响:"款约会的规矩..."她突然噤声,因为仓库外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。

    老猎犬黑子从黑暗中窜出,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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