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第2页
如此问，高澄道：“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？”
高子进想了想：“对孩子好点儿。
阿段想改嫁就让她去吧，也是快三十的人了。
” 德阳堂窗外是晋阳辽远弘阔的蓝天，冬日的微风卷过落尽枝叶的山林，萦绕绛旐打转。
今天阳光晴朗，照得高澄有点睁不开眼，也为他笼上浅金色的光辉。
相王，相王。
相王答非所问：“我不想继续打柔然，淮南更重要。
” “也对，当初该听你的。
” 高洋又想骂高子进诛戮不足，元善见可算是死了，但元魏宗室还没有屠剿干净。
好几个当杀未杀的人，还留给相王压低声音询问。
“高归彦？” “杀。
” “厍狄伏连？” “不留。
” “……步落稽？” “你决定。
” “还有，你清楚我不可能像你那样花费四分之一的税养和尚比丘。
” “只要你为我在我湾漳的陵墓上建起一座小小的庙宇，按鼓山形制供奉释迦与文殊就够了。
其余随你安排。
” 高澄点点头，然后高子进摇了摇头：“我活不成啦。
子惠，父亲让我好好待你，现在我也要你好好过。
” 他欣赏了一会儿，又道：“朕要饮酒。
” 高澄说都这时候了还喝呢陛下就是喝酒喝死的；高洋在子进脑海中回应说他好聪明，切中我的死因。
然而当高澄真的将酒钟递到天子唇边时，重病之人无力吞咽。
于是高澄收回手，举杯一饮而尽。
嘴角像笑，眼梢像哭，是个很古怪的表情。
然而出现在高澄脸上，也算赏心悦目。
天子垂死的声音低沉浑厚：“别恨我。
” “我恨你做什么？”高澄叹道。
他不知道高洋和高子进共同的意思是你一定得恨我。
恨对恨，这才公平。
我恨你恨得多么痛苦，你不能就这么轻飘飘地当受害人。
“算上以前那些事呢？” 算上以前的事，这就不好说了。
那些羞辱和疼痛，再怎么无所谓都不可能忘却。
高子进深知高澄那张嘴是什么德行，于是又换了个问句。
“那我死了你会伤心么？”他问。
“会吧，”高澄眼睫低垂，没怎么犹豫地说，“你可是我亲哥哥。
” 高洋在高子进的脑袋里听着这话，不由得笑了起来。
高子惠死时，我伤心吗？忘了。
那是十年前的事。
高子进停顿片刻，缓缓地说：“这就好。
” “好什么好，你怎么专想看我伤心呢。
” 高澄忍不住瞪他，话说完才意识到，高子进竟已没了呼吸。
阿段想改嫁就让她去吧，也是快三十的人了。
” 德阳堂窗外是晋阳辽远弘阔的蓝天，冬日的微风卷过落尽枝叶的山林，萦绕绛旐打转。
今天阳光晴朗，照得高澄有点睁不开眼，也为他笼上浅金色的光辉。
相王，相王。
相王答非所问：“我不想继续打柔然，淮南更重要。
” “也对，当初该听你的。
” 高洋又想骂高子进诛戮不足，元善见可算是死了，但元魏宗室还没有屠剿干净。
好几个当杀未杀的人，还留给相王压低声音询问。
“高归彦？” “杀。
” “厍狄伏连？” “不留。
” “……步落稽？” “你决定。
” “还有，你清楚我不可能像你那样花费四分之一的税养和尚比丘。
” “只要你为我在我湾漳的陵墓上建起一座小小的庙宇，按鼓山形制供奉释迦与文殊就够了。
其余随你安排。
” 高澄点点头，然后高子进摇了摇头：“我活不成啦。
子惠，父亲让我好好待你，现在我也要你好好过。
” 他欣赏了一会儿，又道：“朕要饮酒。
” 高澄说都这时候了还喝呢陛下就是喝酒喝死的；高洋在子进脑海中回应说他好聪明，切中我的死因。
然而当高澄真的将酒钟递到天子唇边时，重病之人无力吞咽。
于是高澄收回手，举杯一饮而尽。
嘴角像笑，眼梢像哭，是个很古怪的表情。
然而出现在高澄脸上，也算赏心悦目。
天子垂死的声音低沉浑厚：“别恨我。
” “我恨你做什么？”高澄叹道。
他不知道高洋和高子进共同的意思是你一定得恨我。
恨对恨，这才公平。
我恨你恨得多么痛苦，你不能就这么轻飘飘地当受害人。
“算上以前那些事呢？” 算上以前的事，这就不好说了。
那些羞辱和疼痛，再怎么无所谓都不可能忘却。
高子进深知高澄那张嘴是什么德行，于是又换了个问句。
“那我死了你会伤心么？”他问。
“会吧，”高澄眼睫低垂，没怎么犹豫地说，“你可是我亲哥哥。
” 高洋在高子进的脑袋里听着这话，不由得笑了起来。
高子惠死时，我伤心吗？忘了。
那是十年前的事。
高子进停顿片刻，缓缓地说：“这就好。
” “好什么好，你怎么专想看我伤心呢。
” 高澄忍不住瞪他，话说完才意识到，高子进竟已没了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