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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六章 奸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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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于大由的事沈赫办得漂亮,去一趟严侍郎府上回来,没几天于大由便被简单地治了个失察不之罪放了出来,所谓千军易得,虎将难求,于大由也只是从一品的左卫将军变成三品都尉,连说要革除的世爵都保留了下来。

     对比胡忠彦被人弹劾的通敌叛国之罪,这样的处罚实在算不得什么。

     只是于大由这个都尉将军从此被贬去了百越剿匪,自此于大由的半生都留在了那里,于龙戚虎—于龙的名声就此暗淡下去,往后的日子里,人们提起这个名号,所为人津津乐道的,都是戚长峰剿灭倭寇如何英勇,直至后来,因为戚长峰的戚家军过于勇猛,名号过于响亮,于龙戚虎这个名号便被人渐渐淡忘了。

     由于圣旨下得太快,于大由没能久留京城,往都督府拜别了陆秉,也没能与沈赫道一声告别,以至于当晚沈赫收到于大由的辞别信时,于大由早已披星戴月远离京城百里之外了。

     对于于大由,沈赫是不怎么放在心里的,即使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个粗犷直爽的将军。

     他正忙着搜查京城里东林盟的党孽,又想着怎样名正言顺地除去府衙里的两个奸细,连抽空回去昆州的时间都没有,自然对于大由也不甚在意起来。

     王顺之是严世蕃的耳目,严家帮都督摆平于大由的事情,这未免不是一个信号,王顺之固然要除,但绝对不是现在,而沈青浦毕竟是裕王的人,他日谁登大位还未可知,沈青浦今日杀不得,只能要想办法把他赶走镇抚司就是了! 沈赫以为经过那日的警告,沈青浦应该如惊弓之鸟逃离,可不知道他和都督说了些什么,不但没逃,他反而处之安然,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,就是偶尔见到沈赫,迎上他冰冷如利箭般的目光,沈青浦也显得神情自若,彬彬有礼。

     而沈赫私底里和陆秉说起沈青浦时,陆秉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,再问时陆秉就故意把话岔到别处去,显然不愿意就此处理了沈青浦。

     沈赫不是傻子,自然明白陆秉这是对裕王抱有希望,留着沈青浦只是在观望形势,同样的即使陆秉已经打心底厌恶王顺之,在如今这个当口,陆秉没想好站队哪边,大概率是会继续容忍这两人的存在。

     可这样摇摆不定的决定却让沈赫感觉十分的忧虑,在他看来,锦衣卫就应该两边不站队,尽早处理掉暗中细作。

     与其依附别人,倒不如明白的做个中间派,反正锦衣卫宗旨是只忠于皇帝,日后谁登了皇位也不能责怪锦衣卫什么。

     可都督这样做就等于把整个锦衣卫放到火上烤,无论日后押对宝与否,都不是能轻易应付过去的。

     沈赫知道这些道理都督应该是明白的,至于为什么这样犹豫不决,他又十分不能理解,他以为,锦衣卫背后是皇权,不应该害怕任何一方。

     陆秉对锦衣卫上下威望极高,几个同知、佥事即使有和沈赫一样想法也不敢轻易出声质疑,只有在私底下几人商议时,不住地连连摇头。

     陆绎比沈赫年少一岁,他既是陆秉的长子,也是锦衣卫左同知,在锦衣卫府衙里,除了陆秉,他是说了算的第二个人。

     对于父亲,他和沈赫一样信赖并仰望着。

     于是,沈青浦和王顺之是细作这件事,陆绎不但知道清楚,同时也和沈赫所认为的那样,锦衣卫就不该留着他们,不该因此卷入可怕的夺嫡之中。

     只可惜每每与父亲说出心中的想法时,父亲总一副你还太年轻的表情看着自己,就好像父亲看到更多他看不清的东西。

     沈赫与陆绎平日里亲如兄弟,私下喝酒谈论起,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气愤无奈,对于陆秉的决定他们不好说什么,但他们觉得,都督府是他们从小长大的地方,不管它是用来做什么的,他们也看不得锦衣卫府衙易主。

     *** 冬月的霜降使以往漆黑的夜变得亮如白昼,月光透过窗纸,使原本黑暗的房间就朦朦胧胧有了些许亮光,房里那些桌椅的轮廓,也就在黑夜里高低起伏地显现出来。

     屋外特别安静,寒风时不时呼啸而过,这便让本就天寒地冻的夜晚听起来更加冷了。

     差不多到了寅时,月亮收在云里,天也慢慢地变得暗了下去,这个时辰,就是夜里的猫都不会再出来走动,沈赫却一下子被惊醒了,睁开原本睡着的眼。

     他本就六识异于常人,加上他武功内力极高,即使睡着神识在也依然是在听着周围的动静。

    所以如果他没有听错,东边是来了两个踏着屋顶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 脚步声中,其中一个是极轻的,显然是个轻功极高的人,即使踏着容易破碎的瓦片,发出来的声音都是那么的几不可闻,如不是黑夜里过于安静,只怕就是沈赫这样的高手也听不出来。

     而另外一个脚步声听起来就笨拙多了,脚踏在瓦片上,发出“哩哩沓沓”的声音,即使隔了两个院落,沈赫听来竟感觉就在自己房顶一般。

     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沈赫坐起身匆忙套好衣服,一把抄起放在床头的绣春刀,待翻身上屋顶时,就是他异于常人的视力,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凌晨,也只勉强能看到一高一矮的两个黑影。

     那两只身影如同两片飘飞的黄叶飞快地从眼前掠过,沈赫不敢耽搁,连忙追了上去。

    直到那两只身影落在锦衣卫西苑最南边的角落——那里是沈百旗的住处。

     沈赫心中一动,更加注意脚下的动作,以免前面的两人发现自己,等那两只身影从沈青浦的房顶上跳下去时,沈赫的身影如同鬼魅潜伏在沈青浦房间的屋顶上。

     沈赫屏气凝神探听着底下的动静,然而那两人进到沈青浦的房中周围依然安静得可怕,就好似刚刚幻听一样,再听不到任何的动静! 沈赫皱了皱眉,忙抽出两片青瓦,打开一个小口往底下探去,只见屋里并没有点灯,黑乎乎的洞口几乎看不出屋里任何东西的模样,更不要说看到人了。

    沈赫屏住呼吸,更加用心地去听屋里的动静,然而,听了半晌也还是没能听到半点动静! 沈赫心中懊恼,正想着要不要跳下去看看究竟,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细微的异响,待他回头抬眼看去,凌晨的夜色已开始渐渐散去,天边正泛起鱼肚白色,天还未大亮,正月冷霜打落在锦衣卫连绵起伏的屋顶上,朦朦胧胧中,整片房顶都如同被蒙上了一层轻纱,薄雾中轻纱被细珠点缀,仿佛只在眨眼间,周围的一切都轻了起来。

     这时,身着银色飞鱼蟒袍,腰上缠着绣春刀的青壮男子就藏伏在沈赫的不远处,只见他身长七尺有多,即使是伏在屋顶上,健硕修长的身姿看起来依然气度斐然,然而他那高大的身躯看起来又是那样灵巧,在那些看似轻踏即破的瓦片上如同一只飞鸟落下,安安静静的落靠在那里。

     许是来得匆忙,他头上并未戴着幞帽,霜露落在他黑长的发上,凝落出密密的细珠,竟把他的发丝给打湿了。

     再往他脸上看去,他和沈赫不分上下年纪,与沈赫刚毅玉白的脸庞不同,那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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