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都市 > 阿耶玳,苗语,我们的根 > 第8章 失败的播种

第8章 失败的播种 第2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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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。

    "你们汉人手嫩。

    "阿公嗤笑着拧好最后一个套索,老人手上的茧子厚得像树皮。

     暮色四合时,龙安心搬了板凳坐在门槛上守夜。

    父亲留下的旧棉袄散发着霉味和烟草的混合气息。

    他打开手机,林妍的朋友圈更新了婚纱照。

    新娘的指甲油是香奈儿的裸色系列,价值他半个月的种子钱。

    屏幕的光照在他脸上,映出眼底的血丝。

     凌晨两点十七分,灌木丛传来枝叶摩擦的声响。

    手电筒的光柱里,一头半大野猪正疯狂扭动,套索深深勒进后腿的皮肉。

    "小母猪。

    不能杀。

    "阿公的猎刀在月光下划出银弧。

    刀尖精准地刺穿耳廓时,野猪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,血滴在泥土上,像一串诡异的省略号。

     清晨的露珠挂在刺梨苗的尖刺上。

    龙安心按照阿公的指点,在地边种下这些带刺的守卫。

    "苗人管这叫'仰阿莎的眼泪'。

    "吴晓梅用镰刀在苗周围培土。

    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一团带血的痰落在新翻的泥土上。

    "野猪血能肥地。

    "阿公用烟袋锅指点着血迹斑斑的土壤。

     夕阳把刺梨苗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
    龙安心坐在门槛上喝酸汤,辣得眼眶发热。

    夜风送来远处火塘的气息,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玻璃弹珠——那个十二岁时的梦想信物,如今成了抵押给土地的押金。

     第二天清晨,菜地边缘多了几堆新鲜的粪便。

    "野猪留的警告。

    它们还会来。

    "阿公吐出一口蓝雾。

    龙安心望向那片被糟蹋的土地,在翻乱的泥土间,有几株侥幸存活的刺梨苗正迎着朝阳舒展叶片。

    远处的山路上,几个苗族妇女背着竹篓走过,歌声飘荡在晨雾中:"种地要知土性子,做人要懂心肠哟......" 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龙安心突然想起前天在村委会看到的扶贫公告。

    公告上说政府要推广经济作物种植,但需要村民自筹部分资金。

    他算了算自己的积蓄,连最便宜的猕猴桃苗都买不起二十株。

    吴晓梅说过,她表哥在县里的农业局工作,或许能帮忙弄些补贴。

     中午吃饭时,寨子里的杨会计来串门,说起邻村有人种中药材发了财。

    "三七、天麻,都是值钱货。

    "杨会计的假牙在阳光下闪着瓷光,"不过要三年才能收成。

    "龙安心扒拉着碗里的酸菜,想起工地上那个包工头也说过类似的话——"跟着我干,三年保你在老家盖楼房"。

     下午去溪边洗衣服时,龙安心遇见几个寨子里的年轻人在钓鱼。

    他们用的鱼线是城里买的高级碳素线,鱼饵却是挖来的蚯蚓。

    "安心哥,听说你要搞种植?"年纪最小的阿旺递给他一根烟,"别折腾了,跟我们去广东打工吧,电子厂包吃住。

    " 傍晚,龙安心蹲在菜地边发呆。

    吴晓梅背着猪草路过,看见他盯着那些刺梨苗出神。

    "想什么呢?我在算账。

    "他抓起一把土,让细碎的颗粒从指缝间漏下,"种一亩刺梨要投入多少,多久能回本。

    "吴晓梅的银镯子碰在镰刀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    "苗人不算这个账。

    地里有吃的就吃,没有就上山找。

    " 夜里,龙安心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
    他摸出手机,发现林妍更新了朋友圈——是在婚纱店试妆的照片。

    他点开大图,注意到背景里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腕上的劳力士。

    退出朋友圈时,看到通讯录里有个红点,是以前工地上的工友发来的好友申请。

    备注写着:"老刘在东莞开了个装修队,缺人"。

    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,龙安心就扛着锄头去了后山。

    他记得小时候跟着父亲去那里采过野茶。

    山路比记忆中难走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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